护导致在职职工的工资谈判能力提高，因而其需求的工资水平将高于完全竞争条件下的工资水平，相反临时职工或未就业者则未能从劳动保护中获得类似的好处，这即是劳动保护会增加在职职工工资水平的“内部人/夕卜部人”理论（Insider/OutsiderTheory）。

　　（1990）利用英国公司的时间序列数据、HolmlundZetterberg（1991）利用欧美五国（瑞士、挪威、芬兰、德国和美国）公司的横界面数据、Cameir（1999）利用巴西公司的时间序列数据，近期MartinS（2009）利用葡萄牙公司的时间序列数据、Wiel（2010）利用荷兰公司的员工调数据，其实证结果均证实了劳动保护导致在职职工的工资增加。此外FreemanLi（2013）利用我国珠三角地区的问卷调数据发现：劳动保护提高了临时员工获签书面劳动合同的比例并提高了其参加社会保障的覆盖面，同时还降低了企业的工资拖欠概率，从而间接地获得了劳动保护提高在职员工工资的相应证据。

　　如前所述，劳动保护对企业人工成本的影响不是简单意义上的“增加”二字。由于劳动保护所导致的劳动合同订立、约定试用期限制、试用期的比较低工资要求、劳动合同终止时的提前告知和经济补偿金支付等，会使得企业的人工成本更多地表现为：当企业需要减员时，其解除员工劳动合同的难度加大，即有可能会加剧Andersonetal.（2003）首次发现的企业成本粘性。

　　（2003）首次发现企业成本粘性以来，从劳动保护视角来研究企业成本粘性影响因素的还是近几年的事，这些主要包括：SCPpa（2010）针对上世纪90年代意大利劳动保护法规的变化，利用：表3人工成本粘性的回归结果变量系数表4用工粘性的回归结果变量系数注：因变量为控制了人均薪酬变化的DehaLnPay，即代表用工数量变化的DeUaLnPaylp表5薪酬粘性的回归结果变量系数注：因变量为控制了员工数量变化的DeltaLnPay，即代表人均薪酬变化的DeltaLnPay2k.根据Andersonetal.（2003）回归模型的系数含义，不难发现：表3中Ml的回归系数表明：业务量（营业收入，下同）增加1%时人工成本的增加幅度为，即0.509%，业务量减少1%时人工成本的减少幅度为，+= 0.509%-0.126%=0.383%，二者的差距即为a2u，也即0.126个百分点；M2的回归系数表明：劳动合同法的实施使全部企业业务量下降1%时的人工成本减少幅度为0.511% -0.27%=0.241%，说明劳动合同法的实施加剧了企业的人工成本粘性达0.383% -0.241%=0.142个百分点，假设1-1得以证明；M3的回归系数表明：劳动合同法的实施使民营企业业务量下降1%时的人工成本减少幅度为0.510%-0.402%=0.108%，说明劳动合同法的实施对民营企业人工成本粘性的影响程度更大，其进一步的影响程度达0.241%-0.108%=0.133个百分点，故本文所提出的假设1-2也得以证明。

　　表4中Ml的回归系数表明：业务量增加1%时员工数量的增加幅度为a，即0.241%，业务量减少1%时员工数量的减少幅度虽仍为otlit+ct2i，但由于a2it的系数并未通过10%或以下的统计显著性检验，故其减少幅度也仅为alu，即0.241%，表明企业在总体上不存在用工粘性；M2和M3的回归系数表明：劳动合同法的实施使民营企业业务量下降1%时的员工数量减少幅度变为0.241-0.328%=-0.087%①，说明劳动合同法的实施还加剧了民营企业的用工粘性达0.184%-（-0.087%）=0.271个百分点，在用工粘性层面再次证明了假设1表5中Ml的回归系数表明：业务量增加1%时员工薪酬的增加幅度为ctu，即0.347%，业务量减少1%时员工薪酬的减少幅度为a，134个百分点；M2和M3的回归系数表明：劳动合同法的实施使全部企业业务量下降1%时的员工薪酬减少幅度为0.319%-0.281%=0.038%.由此说明：劳动合同法的实施还加剧了全部企业的薪酬粘性达0.182%-0.038%=0.144个百分点，在薪酬粘性层面再次证明了假设1-1.①该数据表明：民营企业在劳动合同法实施后，其业务量下降时的减员难度非常大，甚至达到“不减反增”的程度。

　　此外，比较表3、表4和表5对应的回归系数，还可以发现：①当业务量上升1%时，人工成本的增加幅度为509%，高于员工数量的增加幅度0.241%和员工人均薪酬的增加幅度0 316%，表明业务量的提高一方面可以促进员工的就业，另一方面也可以增加员工的人均薪酬；②当业务量减少1%时，人工成本的减少幅度为0.383%，也大于员工数量的减少幅度0. 184%和员工人均薪酬的减少幅度0.182%，表明业务量的减少一方面要影响员工的就业，同时另一方面也要影响员工的人均薪酬；③劳动合同法对全部企业业务量下降1%时人工成本的增量影响应来自于薪酬粘性，因为表5LaborLaw，DechDeltaLnSal的回归系数0.281与表3的相应变量系数0 270接近，这是劳动合同法比较低工资要求的必然结果；同时劳动合同法对民营企业人工成本的增量影响应大部分来自于用工粘性，因为表4PrivateitLaborLawitDecitDeltaLnSale，的回归系数0328小于表3的相应变量系数0.402且占具一大部分。

　　为进一步说明假设1的回归检验结果，本文还进行了分类和分时段回归，具体见表6所示：表6人工成本粘性的分类分时段回归PartA：人工成本粘性样本分类国有企业民营企业。538 PartB：用工粘性样本分类国有企业PartC：薪酬粘性样本分类国有企业。095民菅企业。115注，‘'分别代表10%、5%和1%及其以下的统计显著性。

　　由表6可见：劳动合同法实施之前，只有国有企业才存在用工粘性，而民营企业不仅不存在用工粘性，反而存在反用工粘性，即在业务量下降时减员的比例高于业务量上升时增员的比例，即通过大幅度的“减员增收”来度过难关在民营企业是惯常使用的办法，这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职工的合法权益，但劳动合同法的实施则完全遏制了民营企业的这种反用工粘性；同时，在劳动合同法实施之前，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均不存在薪酬粘性，但劳动合同法的实施则使得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均存在薪酬粘性，即加大了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在业务量下降时人均薪酬的降低难度，这也应该是劳动合同法比较低工资要求的必要结果。

　　根据前述研究设计，在检验完劳动合同法对企业人工成本粘性的影响后，本文还将进一步检验劳动合同法所导致的人工成本粘性变化是否促使企业用机器设备来替代人工，即对前述假设2-1和假设2-2进行检验，其回归结果如表7所示。

　　表7中对M2的回归结果显示，LabrLaWit+1Diff的系数为正，且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说明假设2- 1得以证实；同时表7中对M3的回归结果还显示，Private，+，LaborLawit+iDiffit+，的系数为正且通过了5%的显著性检验，说明与国有企业相比，由于劳动合同法对民营企业人工成本粘性的影响程度更大，因而其机器设备替代人工的可能性更大，假设2-2的证实则不言而喻。

　　表7机器设备替代人工的回归结果亦县父重系数常量注：因变量为控制了员工数量变化的DelwLnEnginei，+1，即人均机器设备变化；样本仅为t +1年营业收人没有下降和Diff为正的样本。

　　同样，为进一步说明假设2的回归检验结果，本文也进行了类似表6的分类和分时段回归，具体见表8所东：表8机器替代人工的分类分时段回归样本分类注，M、分别代表10%、5%和1%及其以下的统计显著性。

　　由表8可见：在劳动合同法实施前后，国有企业都存在机器设备对人工的替代效应，但劳动合同法的实施则进一步加剧了这种替代效应，其原因是劳动合同法所加剧的人工成本粘性，具体表现为相应的用工粘性和薪酬粘性（见表6有关国有企业的相应部分）；与此略有不同的是，民营企业在劳动合同法实施之前虽然不存在机器设备对人工的替代效应，但劳动合同法的实施不仅使得民营企业也存在机器设备对人工的替代效应，而且其替代效应还远大于国有企业，其原因是劳动合同法对民营企业人工成本粘性的影响程度更大（见表6有关民营企业以及民营企业与国有企业的比较部分）。

　　为检验本文研究结论的可靠性，本文还进行了以下两个方面的稳健性分析：比较近几年，中国劳动力市场的供求关系已发生了实质性变化，①特别是比较近三年，“用工荒”、“民工荒”已屡见报端，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公布的“求人倍率”已从2009年的91上升到212年的18，为此将EmployeeSDindex纳人前述模型（3）中，其回归的结果表明mployeeSDindex的系数虽然为负，但并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对其他变量的系数符号和显著性都没有影响。

　　为了消除样本生存误差②的影响，利用2004?2011年的面板数据，对模型（3）和模型（5）进行了重新回归，表3、表4和表5相应变量的系数符号和显著性不变，只是在表7中Privateit+1LabrLaWi，+IDiffit+1变量的系数显著性有所降低，其原因是民营企业所占的比重大幅下降，从原来的32.8%下降到17.71%，下降了15个百分点。

　　六、结论及其启示本文以劳动合同法的实施为契机，实证分析了我国A股制造业上市公司2004?2011年的人工成本粘性变化，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研究了企业用机器设备替代人工的应对措施。通过研究，本文得出了以下主要研究结论：法还加剧了民营企业的用工粘性；能性更大。

　　依据上述结论，本文认为：劳动合同法加剧的人工成本粘性，体现了劳动合同法的立法宗旨，表明我国劳动者的合法权益得到了较高程度的保护，彰显了一定程度的公平；同时，劳动合同法加剧的人工成本粘性增加了企业劳动力要素的投入风险，促使企业用机器设备来替代人工，从而使人均的装备水平提升。二者共同作用的结果，到底是提高效率，还是降低效率尚需进一步研究，这将是未来研究的一重要选题。